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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文 / 南辿星

    订阅全文可解锁更多精彩!谢宙灰色眼眸看了他一眼,声音沙哑:“不是说正常画吗?”
    正常画就是这么画的?
    卫韫看着谢宙褪下染血衬衣后危险流畅的腹肌,都快不认识正常是什么字了。谁会在陌生人面前一言不合就脱衣服啊?
    还是说难道攻四平常正常画画指的就是.裸.画?卫韫手指一顿,只觉得自己额头都疼了起来。
    地下室森冷的寒意明显不是他的错觉,给主角受画.裸.画,他是嫌一个右手不够剁的吗?
    在窗帘第二次被吹起时,卫韫终于错开眼,装作看窗帘的样子道:“衣服穿上吧。”
    “晚上起风了。”
    谢宙动作微微顿了顿,在今天他解开他手链时始终都没有波动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变化,望向不远处那个戴着口罩的画家。
    白色的口罩笼罩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微垂的凤眸,眼角晕开微微有些钝感,竟显出了几分阴郁之外的漂亮。
    像是……很平和一般,竟叫人有些看不透。
    谢宙眯了眯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半搭在椅子上的衬衣又穿了起来。
    被狂风吹皱的窗帘终于平息下来,随着谢宙穿上衣服,卫韫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流程就正常了许多。
    谢宙按照卫韫说的动作摆好姿势,便见那人拿起了笔。
    卫韫并不准备画什么复杂度高的作品。眼前只有素描笔,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将谢宙的素描像画下来而已。至于那个姿势,也只是比较简单的造型。
    不过即便是在陌生危险的氛围里有些心不在焉,但涉及到他专业知识方面的绘画,他到底认真了很多。卫韫自己没有发现,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他身上的气质便微微变了些。
    之前的“画家”对于画画本身这件事并不是多么上心,他画画多半只是为了画心目中的那个“缪斯”,也就是谢宙。
    所以他看向谢宙时,即便是对方是个力量感与身体素质不输于他的男人,也总是带着一丝轻慢的黏腻感。
    而此时,谢宙从卫韫身上察觉到的目光却与平时不太一样。
    眼前这个人像是很认真。
    当然,这种感觉只有直面卫韫的谢宙一人能够察觉得到。他微微抬眼,灰色眼眸选了一个较为舒服的角度看着他。
    完全专注的卫韫没有发现落在身上的目光,只在心里感慨着谢宙真不愧是原著中被誉为完美造物的男人。
    这张脸与身体无论哪个方面都禁.欲.有爆发力到了极致。
    以卫韫挑剔的画家眼光来看都挑不出错,他微微抿了抿唇,紧绷的唇线显示着他现在完全沉浸其中,再想不到其他,甚至逐渐慢慢忽略了房间里越来越冷的温度。
    卫韫沉迷于作画。
    而另一边,在得知那个住在自己隔壁,经常给谢宙发.骚.扰短信的阴郁画家邀请了谢宙去自己别墅告白之后。
    迟澜半阖着眼,咬碎了一颗薄荷糖。
    他和谢宙关系很好,本来是等着那个卫韫做出什么无礼举动的时候,自己接到谢宙电话再去英雄救美。
    结果没想到谢宙都离开这么久时间了,他始终没有接到消息。
    迟澜翻了翻手机之后,难得有些困惑。他皱眉转头看了眼隔壁紧闭的门,黑色棒球帽下那张还带着丝少年气的俊朗面容有些不解。
    “卫韫是怎么回事?”
    迟澜很确定卫韫今天会告白,要不然前几天车里也不会运那么多玫瑰了。
    他本以为那个以朋友名义接近谢宙的变.态画家今天总会露出马脚来。却没想到眼看着对方都邀请谢宙走了。
    转眼间却什么消息也没有。
    迟澜可不觉得这个将骚.扰短信当家常便饭的人会是真的单纯的告白。
    他犹豫了一下,给谢宙打了一个电话。他在谢宙面前是邻家弟弟,形象自诩不错,至少要比那个画家好的多。
    电话铃声突兀地在地下画室里响起。卫韫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来,却见响起的是谢宙的手机。
    这一声手机铃声叫他从刚才专注的氛围中回过神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谢宙。
    原著中,这时候攻三小狼狗就给谢宙打电话了。
    当时原主怀有私心画大尺度“俘虏”主题时,也是小狼狗赶过来的。
    不过……他现在什么也没有做,应该没事?
    卫韫看向谢宙。
    指尖震动,谢宙垂眸看到手机里来电人的显示,这时候已经伸手接了起来。
    不过叫人有些疑惑的是从卫韫角度,也能看到谢宙接这人电话的时候和看自己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好像一样的冷漠不在意。
    卫韫心脏微微提起。
    通话声只有谢宙自己能听见,里面清朗的声音传来:
    “谢哥,你在哪儿呢?”
    “我今天放假去你工作室,经纪人说你好像不在。”
    迟澜脸上的漫不经心淡去,说话时仿佛变了一个表情,好像真的是去工作室没有找到人的少年一样。
    谢宙顿了顿,与卫韫探究的目光对上。在对方疑惑的时候淡淡道:“在工作。”
    “画画。”
    迟澜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停下。
    居然真的只是在单纯的画画?
    对面那个画家可是经常画那些不正经的画的,而且昨天那一车玫瑰,那人真的没有做什么?
    他心中质疑。谢宙却只冷淡的回答了一句之后就道:“我还有事,先挂了。”
    迟澜知道谢宙说一不二的态度。按照他的话,那他们就是真的在画画。
    迟澜抵着后槽牙有些烦。他之前就应该跟着去,要不然也不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以卫韫的秉性根本不可能那么平静。
    他私下里画的画他可是知道的,根本不像表面那样。
    薄荷糖的清凉勉强压下了些烦躁,迟澜微微挑眉,第一时间有些疑惑——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事情居然出乎他预料,卫韫没有告白,也没有借着画画的名义对谢宙做什么?
    迟澜心底百思不得其解,烦躁的站起身来。
    而这时另一边,卫韫见谢宙挂了电话,什么都没有说,不由微微吐了口气。
    重新拿起笔来。
    谢宙挂断电话后将手机放在一旁,抬起头仿佛不知道卫韫刚才一瞬间的紧张一样,语气平静:“可以继续了”。
    “好,谢先生站好吧。”
    卫韫忽略掉刚才突如其来的电话继续画画。
    他的指甲修剪的很是整齐,拿着素描笔认真勾勒,很快地谢宙的轮廓雏形就出来了。
    画人物素描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尤其是对于卫韫这种级别的画家来说,两人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他最后一笔画完之后,卫韫思索了一下便从那种有灵感的状态下走了出来,停下了笔。
    “好了。”
    他这才想起来,抬起头对着维持着一个姿势没有活动的谢宙道。
    他画的很仔细,画完之后还确定了一下没有一个位置不对。
    在刚画完素描像时,卫韫甚至一瞬间忘了这是一个灵异世界,像往常一样观摩着自己的画。
    直到一道声音开口打断了他:“可以给我看看吗?”
    在卫韫准备取下画纸的时候,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来。
    两人之间距离相隔不远,谢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挽起袖子之后看向了他。
    卫韫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抿了抿唇,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犹豫了一下便平静地将画好的素描像递了过去。
    画主本人要看自己的画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卫韫想着自己在画画期间什么搞.黄.色的想法都没有,看了眼房子后便暗自祈祷着不知道在哪儿的邪祟能放过他的右手。
    毕竟这是他自己的身体,左手画画很不方便。
    卫韫皱了皱眉,还拿着素描笔的手微微捻弄了一下。
    关键时刻,卫韫就只能拿谢宙出来当挡箭牌,毕竟以攻四对谢宙的变.态痴情程度,因为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果然,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不再多说。
    谢宙的名字一出来,郁月琛就转头看向了透明玻璃墙外的青年,眼神微顿。
    谢宙今天正常来工作了,此时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经纪人过来之后才冷淡起身。
    看来卫韫确实是没做什么,这倒是有点意思。
    郁月琛目光闪了闪,但也只是一丝意外而已。
    画家往常阴郁冲动的模样在眼前一闪而逝,郁月琛收回目光来,也没有再提过去看卫韫的事情。他这几天比较忙,本来也去不了,不过作为朋友,最基本的关心还是要有的。
    心情不好的事情就这样略过去,卫韫听着电话那头似乎嘈杂了起来,眉梢松了些,果然下一刻郁月琛道:“等会儿要开个会,既然阿韫不怪我就好。”
    “那我就先去忙了。”
    “过几天录真人秀我去接你。”
    卫韫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应了一声。
    在挂断电话前,郁月琛声音又温和了些:“还有,下午让助理送文件时顺便给你带苏记的糕点,我记得你喜欢吃。”
    这句话说完,卫韫应声挂了手机。
    耳边安静了下来,他挑了挑眉,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反应过来后暗叹这个攻二真的会做人,难怪原著中那么多人都觉得他绅士迷人。
    可惜……也是个变.态。
    卫韫眉头皱了一下,不想再想对方的事情。
    这个已经签了的真人秀合约打乱了卫韫之前所有的计划,不过只要能画画,他心底到底还是安定了些。
    在别墅里给谢宙画画时灵感浮现的感觉好似还缠绕在指尖,卫韫有些手痒,想起了今天要把车库里那些画搬上来。
    不过今天也是很巧,在他打开门准备去车库的时候,对面的邻居正好也要出门。
    迟澜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看起来像是要去跑步。
    不过……现在已经快要中午十二点了吧?
    卫韫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天色有些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倒是迟澜,看见他后高兴地叫了声哥。
    两人没有交换过姓名,卫韫是觉得没有必要,倒是对面的邻居也默契的和他一样没有在这个上面多说什么。
    只是按了电梯之后过来自然打招呼。
    “哥也要下去。”
    卫韫看着确实要比这个十分俊朗的年轻人大两三岁。
    他点了点头,随口回了句:“下去锻炼?”
    迟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今天起的迟了,跑步天气有些热,就下去随便走走吧。”
    “小区里流浪猫挺多的,我带了些猫粮。”
    卫韫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
    迟澜这也不是乱说,他一直在喂流浪猫狗,不过今天也多少存了点偶遇的心思。在听见对面开门之后,他就立马跟着出来了。
    好在卫韫也没有怀疑什么。
    而且……迟澜敏.感的注意到在提到猫狗时这个变.态注意力转移了。
    啧,难不成变.态也喜欢动物?
    他这样想着,两人一起走进电梯时道:“哥今天有事吗?要不要一起去喂猫?”他说着却暗自观察着卫韫的表情。
    卫韫瞥了眼猫粮摇头道:“没有事,不过今天要去车库搬东西。”
    穿越过来三天,卫韫既然已经接受事实,便也准备整理一下画室,将以前用来吃饭的东西重新拿起来。
    他本来开口是想婉拒对方,但是却没想到对面俊朗青年却道:“搬东西啊?”
    “东西多不多,我帮你吧。正好我今天除了喂猫也没有什么事。”
    迟澜皮相好,真诚地看着人时几乎叫人没办法拒绝。
    卫韫却反倒警惕起来,他再迟钝也知道这人是想要找机会接近他,他定定地看了对方一会儿,琢磨不透对方的目的。
    毕竟他们也只是第二次见面。
    不过……蓄意接近的话就算是拒绝了一次也不管用,还会有下一次。
    对方是他的邻居,避也避不开,倒不如顺着他的意,看看这个人有什么目的。
    于是在迟澜微微笑着看着他时,卫韫只是道:“谢谢。”
    “下次我请你吃饭。”
    “好啊。”
    迟澜顺其自然地接上:“不过在吃饭前,哥要先陪我去喂猫才行。”
    卫韫垂眸却没再拒绝,电梯到了负一楼很快停下。
    两分钟后……
    卫韫打开后备箱将那几幅拿防尘袋装好的画都拿了出来。
    东西很多,两人分了两次才拿完。虽然卫韫心底对于这个害他穿越的原主厌恶不已,但这些没有问题的画,他还是做不到拿出来泄愤。
    在搬东西时顿了一下,还对旁边人道:“里面是画,需要轻些。”
    “画?”
    迟澜眼神微闪却表现的像是第一次知道一样,有些好奇:“哥,这些画都是你买的啊?”
    卫韫搬着东西的动作顿了顿,淡淡道:“不是,我……自己画的。”
    他说的声音冷淡,迟澜却只是笑道:“原来哥是画家啊,以后有时间可以给我画一幅吗?”
    卫韫刚要打开门,闻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虽然不知道对方什么目的,但是迟澜的眉骨凌厉,面容年轻飞扬,确实是一张顶级的模特脸。
    用来当人体模特只怕许多画家都求之不得。
    卫韫现在虽然已经很少画肖像画了,但是不久前才手痒过。于是在迟澜开口时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在“咔嚓”一声门被打开时才道:“有时间的话。”
    迟澜果然笑了笑:“好啊,等到哥有时间,到时候我来给哥当人体模特。”
    人体模特四个字撞入耳中,叫卫韫莫名又想起了谢宙。
    想到谢宙在他面前脱衣服的事情,他抬起头来表情微微古怪了一瞬间。
    “你……”
    “怎么了哥?”
    迟澜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看看提起有关前天晚上肖像画的事情卫韫有没有反应,他之前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卫韫准备做什么的。
    面前剑眉星目的年轻人表情自然,却不知道暗地里想的有多过分。
    卫韫开口之后微微顿了顿,就在迟澜观察着他表情时,他才淡淡道:“这几天天冷,你找我的时候穿厚点。”
    迟澜:……?
    猝不及防的听见这句话,他一时之间难得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穿厚点是什么意思?
    然而当他正想着时,卫韫却已经转过了身去,卫韫在外人面前没有打开画室,只是叫迟澜跟他一起将东西放在墙边。
    迟澜回过神来,没想通卫韫的话后只好过来帮他摆放,只是当他低头再抬起来的时候,眼神随意一扫,目光却忽然顿了顿。
    卫韫脖颈上这是……?
    卫韫低着头,迟澜看的很清楚,不可能眼花。那红痕颜色很深,就像是出血了一般印在微低的后颈之上。
    卫韫皮肤很白,从他口罩之外露出的部分上也能看出来一二,也因此就称得那抹淤痕格外狰狞。
    迟澜动作停下来,眼神微眯,一瞬间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兴致盎然起来。
    这种角度显然不可能是卫韫自己弄的。
    而且那位置很刁钻,如果卫韫不低头的话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不是暧昧,倒像是有人要——掐死卫韫。
    指腹处.刺.痒的疼痛一闪而逝,一滴血便落在了地板上。
    谢宙目光看了眼地板上的血。
    “你刚才在想什么?”他灰色眼眸中依旧平静,但是语气却似有些复杂。
    卫韫知道自己反应过大了,实在是一想到这里有个要砍他手的邪祟,他不得不紧绷。
    他摩挲了两下指尖,回过神来后装作放松的样子将手收了起来。
    “没事,刚才有些走神。”
    谢宙已经将画递还给他了,到目前为止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卫韫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在重新将画放好之后他就要带着谢宙上楼,顺便提醒道:
    “已经画完了。”
    “你要叫司机过来接你吗?这里比较偏僻。”
    原本的变.态画家将谢宙带来这个地方多少有些别有所图的意思,因此周围偏僻的不能再偏,如果不是自己开车来,打车都打不到。卫韫从画画时的那种灵感状态出来之后只想立即将谢宙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去。
    在打开灯两人上了楼回到别墅一层之后,他就将手机给谢宙。
    卫韫一切动作做的自然无比,好像之前那个将画画主题定做俘虏的人不是他一样。
    暗沉天色下阴影在地板上无声的蔓延,时钟咔嚓一声走到了六上,距离卫韫醒过来到画完画刚过一个小时。
    别墅外的天空此时已经黑了下来,风吹的窗外白桦唰唰作响,有一种阴森的恐怖,像极了某种恐怖片的开头氛围。
    他走过去就要打开门,谁知道在给自己的司机打了个电话之后,谢宙看了眼楼上。
    “这里面有没有可以洗澡的地方?”
    卫韫回过头来,发觉谢宙的衬衣被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
    红色颜料晕染在衬衣上,看起来就像是发生了某种不好的事情一样。这样子出去见人,是人都要误会,即便是来的人是谢宙的司机,恐怕也会多想。
    谁叫谢宙身为影帝的身份无比敏.感,一想到明日媒体可能真会爆炸,卫韫不由有些头疼。原本的变.态画家再次在脑海里浮现被诅咒了一百遍,卫韫才清咳了声道:“洗手间在楼上,可以洗澡。”
    他说完后敏锐的发觉气温好像又低了,眼皮不由一跳。
    谢宙灰色眼眸看了眼楼上,好似看到了洗手间的位置。就在卫韫以为他上去洗澡就好了的时候,那人却平静地将目光移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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