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文 / 姜之鱼

    梁今若才不听他的话,“你说什么我没信，我一直很信任你的，老公。”
    最后还腻歪地叫了句。
    端午虽然像是饿了,但也没有吃太多，断断续续地对着周疏行喵喵叫,很平稳的叫声。
    周疏行没打扰它,只是看着，不时地安抚它,直到十分钟后，宠物医生从外面赶过来。
    “周总。”王医生看了下猫咪的样子，松了口气：“看起来一切顺利，应该很快就能生了,现在等就行。”
    给猫接生只要不是难产基本都没问题。
    周疏行见他拿出一些工具，有剪刀钳子，忽然问：“猫和人生产有什么不同？”
    王医生愣了下，“这个，我是兽医，没给人接过生,肯定会有不同的,但我也说不上来。”
    这可不能瞎说。
    不知道周总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小文守在产房那边,端午早熟悉了那里，习惯性地挪到那边去,开始准备生产。
    梁今若催促：“周疏行，你要好好接生。”
    周疏行低声：“医生在，轮不到我。”
    梁今若看着狸花猫,长舒短叹,端午真是会挑时间。
    等了没多久,产房里的猫就有了生产的迹象，王医生立刻开口：“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周疏行离开房间去了厨房。
    梁今若之前买的奶粉不少，还有奶瓶，全都放在那里，不知道的以为家里有一窝小孩。
    他挑了一袋出来。
    等男人回到产房那里，只见端午那边多了一只被包裹着的小猫，甚至看不出来是猫。
    小文紧张兮兮：“周总，生了，怎么办？”
    周疏行皱眉，“医生呢？”
    小文说：“医生刚接到医院的电话……小猫怎么不叫？”
    周疏行已经蹲了下来，端午生了小猫咬断脐带之后呆呆的，只会喵两声，他拾起湿漉漉的小猫，看见口鼻处的粘液。
    手里的动静提醒他，还活着。
    周疏行略松了口气，抽了张棉柔巾擦干净，手里的小猫很快就叫了起来，尖尖小小的。
    小文惊喜：“周总你也太厉害了！”
    然后她就看见男人看了眼小猫的性别。
    “……”
    周疏行将巴掌大的小猫放回垫子上，猫叫声不断，往端午这只新晋猫妈身上拱。
    他看向端午。
    太笨了，脑子都长到吃上面了。
    端午被男主人在心里说了一遍，反正也不知道，任由小猫在自己怀里动弹。
    梁今若终于能看见小猫，“看起来毛都是黑黑的，看来端午的基因很强大啊。”
    她恨不得穿过屏幕来摸。
    周疏行提醒她：“是公的。”
    梁今若出了口气：“公猫黑色，可以。”
    小文拿着手机好让她看得更清楚，忍不住呀了一声：“周总接生的是哥哥呀。”
    刚才周总面上情绪难辨，看了第一只小猫的性别，她都不知道到底是公是母。
    原来是公。
    这就是周总为什么如此淡定的缘故吗？
    医生接完电话回来都吓飞了，“它怎么生这么快！”
    “端午和别的猫不太一样。”周疏行扫了他一眼，“我希望王医生注意你的职责。”
    医生额头鼻尖渗出汗来，飞快地把手机设了飞行模式。
    他观察了小猫，看见身上被擦拭过的痕迹，松了口气，又惊疑，这是小文做的？
    小文领会，摆手。
    医生偷摸瞄了眼淡漠的男人。
    谁能想到，堂堂中世总裁，在家里给猫接生呢。
    他怀疑就算自己今天没来，周总一个人也能做好。
    很快，第二只小猫生了出来，这回医生的动作比周疏行熟练，却不像他那样细致。
    两只小猫都拢在端午怀里。
    周疏行伸出手指，端午就有些动静，他若有所思，开了一个罐头，果然它饿了。
    医生说：“这只母猫，这只公猫，哥哥和妹妹。”
    第二只小母猫的颜色灰白色居多，医生推测：“可能长大了会像小老虎的花纹。”
    梁今若想象了一下，“不错，很好，不愧是我的孙女，周疏行，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周疏行略皱眉，这句话听起来很怪异，“我觉得，可以不用说……孙女？”
    “你嫌弃？”
    “没有。”
    “那就可以说。”
    小文和医生听得偷笑。
    混乱一晚上，已经深夜，周疏行泡的一瓶奶粉小猫没喝，端午倒是颇有想法。
    他没理会，幼猫奶粉不适合它。
    -
    次日苏特助到达星麓洲时，听见了好几只猫的叫声。
    小文带他去看小猫，当然，为了防止端午以为危险，他们是隔着门口看的。
    “昨晚周总接生的。”
    苏特助惊呆了，“老板？”
    这惊讶一直持续到和周疏行进了中世总部，周疏行抬眸，“你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苏特助摇头。
    “那就出去。”周疏行冷声。
    苏特助：“……好的。”
    临走前，他还看了眼自家boss捏着钢笔的修长手指，谁能想到这手昨晚接生猫咪了呢。
    端午既然生了，梁今若没在外面多待，第二天就回了星麓洲，兴致勃勃去看小猫。
    她发消息给周疏行：【小猫就叫元宵和汤圆。】
    办公室内，周疏行稍稍分了思绪过来，回复：【你不要告诉我，是因为元宵节。】
    梁今若：【你怎么知道！】
    梁今若：【果然是一家之猫主。】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周疏行面无表情：【随你。】
    元宵节都是二月的事了，今天已经是三月初，叫元宵汤圆和叫端午没什么区别。
    他指尖动了动：【你怎么端午不叫粽子？】
    梁今若：【粽子多不好听，女儿就要可可爱爱的。】
    周疏行没感觉有什么不同。
    元宵是哥哥，是只狸花猫，夹了浅浅的白毛，汤圆是妹妹，白毛里带着灰色条纹，像只小白虎。
    梁今若觉得没选错猫爸，果然颜值高。
    她想到周疏行，从猫到人，可见她和周疏行的孩子一定也是非常好看的，最好是女儿。
    -
    梁今若在家里照顾小猫两天，才去了梁氏。
    闵优汇报了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又记起一件事：“这两天，梁清露似乎经常出现在公司外。”
    梁今若不以为意，“她进不来，没用。”
    没有了梁家给钱，梁清露又不工作，当然会想要来到这里，只可惜，她不会心软。
    她没有养私生女姐姐的爱好。
    梁今若本以为梁清露转不到就会离开，没想到她竟然换了号码，打电话过来。
    “梁今若……”
    “你是？”梁今若看了下时间，快下班了。
    梁清露气道：“你知道我是谁！”
    梁今若故作恍然，“哦，原来是你啊，声音难听了不少，第一次没听出来。”
    梁清露气得咬牙切齿，想到自己的目的，她压住怒火：“我要见你，你过来。”
    梁今若被逗笑了。
    这是天真还是愚蠢，还命令自己。
    “我对你没兴趣。”她说。
    “你来天萃的工地，我在这里等你，一个人来。”梁清露又说了一句话，“你不想知道某些事吗？”
    梁今若说：“你可以电话里说。”
    梁清露拒绝：“只能见面说。”
    梁今若哦了声：“那我不去了。”
    大晚上的去工地，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一看就不正常。
    梁今若直接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工地负责人的电话：“下班前检查下工地，不要让别人混了进去。”
    负责人战战兢兢：“您放心！”
    -
    一直到和周疏行去吃晚饭时，梁今若还有些迷惑，“你说她想要干什么？”
    周疏行漫不经心：“无非是人和钱。”
    梁今若心想也是，至于梁清露嘴里诱惑她的那句“某些事”，她是好奇，但不会一个人过去。
    周疏行侧目，“你想看？”
    梁今若思考，“我们一大波人过去，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身旁男人笑了声，磁性动听。
    梁今若眨眼，“笑什么。”
    周疏行慢条斯理道：“昭昭，你想看，我就陪你去。”
    对上他的黑眸，梁今若原本有些烦躁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好像有他陪着，她根本不用担心。
    “不过先吃饭。”男人又道。
    “哦。”
    等到了工地时已经天黑。
    梁今若还是上个月来的，一两周没见，工地已经大变样，建了将近十个月，速度已经算快。
    负责人得知她来，连忙赶过来：“周总，梁董，我们还真抓到个鬼鬼祟祟的女人！”
    梁今若眼尾一挑，“看看。”
    看到保安室里的梁清露，她没忍住笑了声，实在是梁清露这身模样太糟糕了。
    梁清露见到光鲜亮丽的她，先是愤怒，触及到周疏行的目光，又瑟缩了一下。
    梁今若开口：“你比你妈笨多了。”
    梁清露张嘴：“你！”
    梁今若又道：“这人偷偷进工地，不知道要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报警吧。”
    负责人小声说：“我们抓到她时，她说让您来，否则她就从工地上跳下去……”
    梁今若诧异，这居然是梁清露能说出来的话？
    周疏行淡声：“她不会。”
    “对。”梁今若了解她，“别听她胡扯。”
    她觉得今晚来工地看她就是个错误，还不如回家逗猫呢。
    从工地出去时，外面月色如水。
    周围没有多少人，路灯昏暗，偶尔路过几个回家的人。
    这边安静下来后，仿佛远离了京市彻夜明亮的夜晚，梁今若开口：“今晚的月亮真好看。”
    是轮弯月。
    梁今若想起之前的一对耳钉，“周疏行，过年时候说要戴情侣耳钉，到现在都没有。”
    周疏行说：“我好像没答应你。”
    “你也没拒绝。”梁今若这句话用过无数次，“我正好有一对，不过不能白送你，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周疏行眉目微敛。
    用他以前的台词来要求他，是她能做的事。
    周疏行薄唇轻启：“周太太，又想要什么？”
    他随口列举：“项链、手镯……”
    梁今若眨了眨眼睛，“我这次不要这些，我自己能买。”
    周疏行看她。
    自给自足的周太太一点也不谦虚，还特地加了个“这次”限定，可见狡黠。
    梁今若说：“你给我说句情话，简单吧？”
    可以说是非常简单的要求了。
    她一双璀璨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周疏行悠悠道：“你如果对我说，我也可以送你一对。”
    梁今若：“？”
    她差点以为他开口就是要说情话，都做好小鹿乱撞的准备了，谁知道听到了这话。
    “你别转移话题！”
    听到她不应，周疏行也不意外，略一沉吟：“有句话叫，皎皎明月，昭昭我心。”
    梁今若心念微动：“不算，这又不是你说的。”
    听到她反驳，周疏行颇有耐心地回了一句：“确实，我要说的也不是这个。”
    梁今若竖起耳朵：“那你还不快说。”
    周疏行望着她，一直到她眼睫止不住扇动，才轻笑一声：“我心有明月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