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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过去 文 / 春六

    徐行意外箫誉的问题,但没有张口就答,而是仔细的想了想,争取做到让自己的回答真实可靠。
    片刻后,他点头,“的确是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我也是大夫,当时她孕吐的厉害,师兄不在的时候我也给她诊过脉,的确是怀孕。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她是早产。
    别人怀胎十月,她怀胎八个多月就把落落生了。”
    说起当年往事,徐行直呼了苏落闺名。
    箫誉倒也不计较,只听他再说。
    “按理说早产的孩子都是比较瘦小孱弱,落落出生的时候的确是孱弱,但却并不瘦小,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隔壁的刘阿婆过来送鸡蛋,说这孩子有福气,早产都足有六斤多。
    我还问刘阿婆她怎么知道六斤多,刘阿婆说一眼就能看出来。”
    早产足足俩月,却有六斤多?
    苏落的“母亲”当年的确是怀孕了,只不过,她是借着自己的真怀孕,换了一个孩子过来养着,至于她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而被换来的这个,就是苏落。
    “当时她是在哪生的?稳婆是你们当地的吗?”
    “她生那日,正巧她娘家包饺子,说让她和我师兄一起过去吃,我师兄要看药堂就让她先过去,她是在她家里突然发作,等我师兄得了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已经生出来了......
    哦,还有一件事。”
    徐行忽然拔高了声音。
    “就是我嫂子生完孩子的第十天,我遇上我师兄喝了个酩酊大醉,当时药堂生意稳定,我嫂子也顺利生产,孩子虽然孱弱,但是也能养得好,我不知道我是师兄为什么喝醉成那样,一副愁容难解的样子。
    当时我以为他是想要儿子,还劝解他一番。
    后来子慕出生,我师兄高兴的撒了一百两银子出去。”
    苏落出生,他师兄喝的酩酊大醉,苏子慕出生,他师兄高兴的撒钱?
    重男轻女?
    箫誉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答案。
    “你嫂子的爹娘是如何没了的?还有你师兄的爹娘。”
    徐行叹了口气,“都是病死的,四个老人差不多是在同一年病死的,大概落落三岁那年吧,先是年初嫂子的父母病死,再是到了年根,我师兄的爹娘病死。
    这个是真的病,我和师兄都给治过,但是束手无策。
    说起这个,当时给我嫂子接产的稳婆,在落落出生大概十来天之后横死家中,说是歹徒入室抢劫,劫财杀人。”
    徐行说完,眼底带着惊恐看向箫誉。
    他知道的都说了。
    箫誉也就没有多问,只是道:“你算是王妃这边的娘家人了,现在咱们府里的情况我不说你多多少少也知道些,以后出门,多留个心眼,遇到什么觉得奇怪的事,不要觉得麻烦或者不好意思,任何你觉得不对劲的事,都要和我或者平安说,找不到我俩,和王妃或者长公主殿下说也行,但必须要说,很多事,咱们彼此消息互通才能避免更多不必要的伤害。”
    就比如徐行知道的这些。
    如果早些问了,或者徐行早些说了,或许他们在见到那城西老太太的时候就会多留一个心眼。
    也许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徐行点头应了。
    他离开后,箫誉缓了缓情绪起身去苏落那里。
    苏落靠在床榻上,怀里抱着一只松软的枕头,她脑袋半枕在那枕头上,朝箫誉道:“我爹对我很好很好很好,有一段时间,我爹出门看病,进山收药都会带着我。
    当时我觉得是我爹喜欢我,可现在我再想想,他可能是觉得我有危险。
    哪有喜欢孩子喜欢到进山采药都要带着的,山上什么野兽都有,我那时候才六七岁,在林子里都走不稳,鞋都磨破好几双,每次进山,衣服都要刮破。
    但是我当时可开心了,因为进山很好玩。
    我爹有时候采药累了,会抱着我在大树的树干上坐着,也不干什么,就是发呆。
    你说......那时候我爹在想什么呢?”
    这话箫誉没法回答。
    苏落也没有等他回答。
    她笃定的道:“我爹肯定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但是他像是疼自己闺女一样疼我了。”
    可惜......
    却因为她,她爹横死在那场由皇帝主谋的瘟疫中。
    可见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是阴谋的。
    “我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没有记忆的,最大的记忆就是我爹,操持药堂,抽空陪我玩,我娘捣鼓酒水,捣鼓各种开店......现在想想,她一直都和我们不太一样。
    你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对一个自己养了十年的孩子下手呢?还是时隔五年之后?
    除了恨,我想不到别的。
    但是这个恨,在那十年里,应该是没有的,因为我能感受到她对我很温柔。
    所以,这个恨是后面五年滋生的,对不对?”
    箫誉无法否认。
    “这五年里,她曾经被许诺过的事没有兑现,或者她的亲人因为某种原因没了,而那个某种原因和你有直接关系。”箫誉给出了残忍的答案。
    两人彼此相视。
    沉默无语。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作者想要跳过去不写,哎~)
    虽然一直没有那人的消息,但是该要捋清楚的事实还是要全部搞清楚,现在搞清楚了,才会防止将来犯迷糊。
    宁国公来碣石县的第五天,皇上收到了宁国公府要举家搬迁到碣石县的消息。
    消息传进御书房的当时,皇上就愤然将桌案抄了。
    桌上笔架宣纸墨台湖笔,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皇上怒不可遏的坐在龙椅上,宽大的龙椅明黄的衣裳越发凸显他脸上的病气恹恹。
    “放肆!”
    皇上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刑部尚书尽职尽责站在当地,朝皇上同仇敌忾道:“这宁国公是脑子让门挤了吗?他儿子都死在碣石县,他却上赶着去给箫誉做看门狗?
    有宁国公在碣石县看门,辽北大军更不敢动弹了。
    现在辽北大军吃的米用的草都是箫誉提供的。
    他简直成了箫誉的私兵,而宁国公成了箫誉的后粮仓!
    他们这是要组建小朝廷吗!”
    哇!
    皇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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