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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设计 文 / 任欢游

    慌张下榻,沈千聿按着箱笼垂眸不语。
    “这……有些东西,不方便。”
    “那妾身让人帮殿下送至寝宫?”
    宋挽退后一步,离那箱笼远了些。
    “不必,这些东西就是送与挽儿的。”
    沈千聿一手按着箱笼,一手伸到宋挽面前。方才她轻轻退后的一步,便让沈千聿觉着刺目不已。
    他的挽儿太过小心敏感,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对他放肆些。
    想到箱笼里的东西,沈千聿面色一红。
    最好就像那样……那样放肆。
    宋挽就见他面上一会儿焦急一会儿有些羞色,实让人无法看透他心中所想。
    “那妾身让蘅芷将这箱笼先收放起来,待殿下何时方便,再打开如何?”
    沈千聿摇头:“要打开的,我自己来。”
    说罢,他抬手将箱子上的封印条子解开,又掀开箱笼。
    里面的东西展露在宋挽面前,宋挽低头去看,只见都是些寻常物件,并没什么不能她瞧的。
    “这是我途径阑河附近,为挽儿选得草鞋。”
    “据当地老妪说这草鞋轻便实用,几乎人人都穿。我知你用不上,可我想让你瞧瞧。”
    将那编得精巧的草鞋递到宋挽面前,宋挽接过,当真惊讶且好奇地摆弄了一会儿。
    “挽儿未见过。”
    沈千聿勾唇一笑:“我见过了,便想让挽儿也见见,如此也好知晓我都去了何处,做了什么。”
    世家里,便是最低等的洒扫粗使,也没有穿草鞋的,她自然从不曾见过。
    再从箱笼中翻出一匹粗布,沈千聿道:“阑河便是闫叔跳河的那处。”
    边说,他边将手中布匹抖落开:“你瞧瞧。”
    “这花色实有些奇特。”
    宋挽轻轻摸了摸那布匹,只觉粗糙刺手,但上头带着些花卉纹路,看着别有一番乡野志趣。
    “听卖布的人说,这花纹是以新鲜花草一锤锤敲上去的,我未见过,便买回来给你瞧瞧。”
    将箱笼里的东西一件件翻找出来,每一样沈千聿都给宋挽讲了来历和用处,宋挽好奇地摸着看着,开怀不已。
    这些东西,她从未见过。
    “这泥人,实是稀奇得很。”
    巴掌大的泥人做得憨态可掬,她把玩着眼中满是新奇笑意。
    “并不稀奇,街头上满是这些东西。”
    宋挽抿着唇,淡笑不语。
    沈千聿瞧着心疼,便道:“挽儿莫怕,日后在宫中都有我同你一起。困着两个人,不会无趣。”
    他说得诚挚,宋挽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轻轻点头。
    箱笼里头只剩下一个靛蓝包裹,沈千聿见到这东西,突然支吾起来。
    “这……这并非送与挽儿的,这……这是万宵的东西。”
    将那靛蓝包裹从箱笼里拿出,沈千聿又让蘅芷寻了个带锁的匣子,将之放进锁了起来。
    “这东西先放在挽儿这处,待来日万宵得空,我让他拿走。”
    宋挽点头,也不细思他那反常模样,只笑着让蘅芷收起。
    她信任太子,有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她不会追根刨底去问。
    二人交谈间,吉荣来报说是秦娆寻他有急事。宋挽见状道:“殿下去吧,莫引公主徒生疑窦。”
    “无妨,我越是拖着不接奉郡,她越是着急想要把东西推给我。”
    秦娆虽然喜怒不定,但心思还算好猜。
    越是骄纵之人,越不能忍受他人悖逆,好在秦湛生性多疑,才让秦娆来同他交涉,方让他寻得先机。
    “且拖着,拖到晚间她入宫之前。”
    南庆使团刚到,如今还住在上京驿站,待安顿好必会入宫拜见文惠帝。而沈千聿就是要在对方入宫见到文惠帝之前,让一切尘埃落定,让文惠帝不能在南庆之事上胡作非为。
    “挽儿。”
    宋挽看向沈千聿。
    沈千聿低声道:“我烦。”
    才刚同他的挽儿亲热亲热,便又要去见秦娆,实在是令人烦心得很。
    明知他是故意讨她亲近,但见沈千聿如此,宋挽还是莫名心疼。
    她伸出手环在男人腰间,轻声道:“这样如何?”
    “还是有些烦……”
    宋挽紧了紧手臂,轻笑道:“这样如何?”
    沈千聿低下头把人紧紧拥在怀中,仿似要将他的心尖儿重新融进骨血一般。
    抱了许久,宋挽才低低道:“殿下该去寻南庆公主了,晚了怕误事。”
    “误不得,再抱片刻。”
    “不,再抱一刻。”
    知晓宋挽宠他,沈千聿哼唧着同她谈条件。
    二人也确实许久未见,宋挽的思念之情未比沈千聿轻多少,闻言便也静静揽着意中人,忙中偷闲。
    直到吉荣再次来催,沈千聿方恋恋不舍松开。
    “我要出宫了,今晚不回,你早些睡莫等我。”
    晚间还要跟南庆众人一起拜见文惠帝,朝中会设宴,杂七杂八事不知要忙到几时。他若深夜来扰,挽儿必休息不好。
    “明日宫中应会设大宴款待南庆使团,我明日怕也不能来见你……”
    男人语气愈发哀怨,宋挽听着浅笑哄他:“设宴过后,殿下便可来陪挽儿,挽儿会一直在来仪阁等着殿下。”
    “嗯……”
    沈千聿长长应了一声,当中缠绵不舍之意听红了宋挽的耳。
    待他走出来仪阁已是大半日以后,秦娆早已被晾得心烦意乱。
    她从未受过此等侮辱,越想越是愤懑。
    “公主,东宁太子已到。”
    沈千聿走进驿站正堂,看着咬牙切齿的秦娆淡淡道:“你三番五次寻本宫,到底要做什么?”
    秦娆将手中割地手书递给沈千聿:“本公主希望你一言九鼎,来日助皇兄稳固皇位。”
    沈千聿接过那手书,看过两眼后递给万宵。
    “婀嫚夫人已死,你可知晓?”
    “你说什么?”
    秦娆瞪大了眼,她还不知皇姑母身死的消息。
    “宫里有你的人?”
    沈千聿哼笑:“你以为就秦湛聪明,其余人都是蠢货?”
    “虽如今婀嫚夫人已死,但宁王还在,秦湛之位仍不稳妥,所以……”
    “求人的态度,公主还是摆得端正些罢。”
    说完,沈千聿走出驿站。
    甫一出来,他便将秦湛的割地手书递给万宵:“拿去鸿胪寺,再送至宋大人处,秦娆入宫之前,务必让朝中上下所有人,全部知晓南庆国君为本宫敬上奉郡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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