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哥哥走了程诺怀孕 文 / 四四暮云遮
“云依,面包借我一个用。”
舍友伸手拍拍蒋云依,求救,刚好存货用完了。
蒋云依正坐在床铺上写论文,听到这话伸手就把买的小蛋糕塞给她。
舍友看到后愣了下,“不是这种面包。我大姨妈来了。”
“噗,你直接说卫生巾就好了啊,这里又没有男生,不用矜持。”蒋云依听闻突然笑了下,她拿了卫生巾递给舍友,看她屁颠屁颠就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砰的一声关闭的时候,蒋云依突然怔了下,她迅速拿过手机翻看日历。
她的大姨妈,这个月似乎没有按时来,已经延期……
不会这么巧,一次就中奖吧?!
心脏慌慌张张的,她不是坏女孩,从来不会轻易的看轻男女关系。
可是,她到底还是个学生。
虽然研究生已经可以结婚,但是——
如果莫名其妙有了孩子,老妈会把她打死的。
蒋云依抿抿唇,她心里很慌张,这种时候她很想找个人跟他说一说,问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
可是看着程坤鹏的号码,蒋云依到底没敢拨出去。
不过,也不一定,大姨妈也有迟到的时候。
蒋云依心底安抚自己,可却越安抚越害怕。
还是确认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慌张。
打定主意,蒋云依抓了钱包就跑了出去。
抽血验血的时间等了大约有一个小时蒋云依才拿到报告。
她拿着检查单跑到门诊医生处去问,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等着医生宣判结果。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判刑后的心情变化,程诺一直提不起精神,整个人懒懒散散的没点精气神。
这种状态程诺自己都很鄙视。
判刑不是死亡,早晚有翻盘的机会,她觉得自己心里还是很想的开的,却谁想到身体和心理的反应完全不同。
不舒服原来也是会传染。
程诺深觉自己心情也逐渐的不安起来。
莫名其妙的不安,心脏七上八下的让她难受。
程诺伸手拍拍自己胸口试图淡定,可到底不能。
天地宽阔,可她抬起头,触目所及也就是这么一点。
十年,是多么恐怖的数字。
她不会甘心让自己最好的十年毁在这里。
……
狱警通知程诺,有人要见她。
她问是谁。
如果是陈漠北,她不会见他。
她说过,那次是她最后一次见陈漠北。
从此之后,任何情况她都不会再跟陈漠北碰面。
当她已经开始怀疑爱,当他们之间只剩下集团利益冲突下的利用,到底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可以碰面。
这是她对陈漠北作出的最简单也最决绝的回应。
狱警说是李云峰。
程诺这才同意,只是,见面的地点,出乎意料的不寻常。
不是探监室,而是一间简单的会面室。
程诺推开门时,李云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一身森严正气的警服,站在哪里飒爽生姿。
军人的魅力,在因人而异的气质之外,更多就是这身警服所赋予的。
看着李云峰,程诺恍恍惚惚的想到程坤鹏。
如果是老哥穿上这身衣服,一定很有型。
她脑子里很清晰的勾勒出那副画面,程坤鹏同志身上有两种很难得的特质。
那就是掩藏在他不正不经表象下的正义和正气。
两种完全相悖的气质在他身上融合,不矛盾,却相得益彰,独有的魅力让人深陷。
所以他极其容易混入敌方阵营并取得对方的信任。
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想到这里程诺禁不住叹气。
“程诺,进来吧。”李云峰开口。
程诺这才从打量他的视线中回神,她脚步迈进来,“警官,我都已经被判刑了,怎么会单独提审我?”
她这话问的半真半假。
可是如果作为亲戚朋友来探视,绝对不会是这种地方。
“不是提审。”李云峰解释,却不再多说,他抬头看向站在程诺身边的监视人员,“出去吧,让我跟她单独说话。”
对方看了李云峰一眼,到底是点了头,“那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有什么话快点说。”
等对方出去了,程诺挑眉看向他,“你到底是什么级别?这种事情都可以做的到?”
李云峰没说话,他只抬眼看向程诺,“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也查了你的案子。坤鹏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应你,可惜那时候我正在处理一个案件,没顾上这边。”
他的声音很诚恳,隐隐带着一点歉意。
“我不会有事,白的就算是被说成了黑的也还是白的。我相信天道公理,也会倾尽所有还我自己一个清白。李哥不用对此感到愧疚,只是我哥哥那边,我还是那句话,李哥,政局的事情我不懂,我只是希望我哥哥平安无事。你就当是看在兄弟情分上帮他一把。或者说,别把他推的太深。”
程诺眸光认真的看着李云峰,“我的话不是讽刺和挖苦,但是绝对是实话。宁显淳他们身处在一个利益集团之内,你们是在另一个利益集团,任何一方掌权或者夺势对于我哥而言都不会在乎。可是他在乎自己的良心,他在乎他心中的正义,所以我无数次的反对,都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我说这些话给你听,是因为我也相信我哥相交的人,心底总有一个地方是跟他一样的。我的事情不用跟我哥说,不用让他分神或者担心,只是,就当是我的祈求,请务必让他功成身退。”
功成身退。
不再有遗憾。
不再让自己深陷险境。
退出来,做你想做的事情,追求你想要的梦想。
人生这么短,想做的事情那么多,我跟你一起走过童年,路过叛逆期,走到青年,还想跟你一起继续走下去,等到老的那一天,可以说给孩子们。
有一种亲情,叫做陪伴。
李云峰安静的看着程诺,安静的听她说话,整个空间里只有她的声音。
一字一句,充满真诚,充满祈福。
李云峰声音突然有点哽咽,“对不起。”
伴着他这一声对不起,房间里立时静下来。
安静的像是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程诺视线怔怔落在他脸上,“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李云峰突然说不出话来。
窒闷的空气里,他的眸光怜悯,同情,悲伤似乎拥有非常多的情绪,可是程诺看不明白。
她明明穿的衣服不少,为什么会觉得这样寒冷。
仿佛遭遇冬季最严寒的西北风,呼呼的灌进身体里,冷的不间断的打哆嗦。
“坤鹏走了。”他说。
“去哪了?”平静到近乎恐怖的声音。
“程诺,我很抱歉——”
“我问你他去哪了!”啪的桌面被重重的拍上了下,程诺手臂一撑站在起来,锐利的眸光仿佛带着最锋锐的刀片割过去,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划破空气,就像是安静树林里猛然窜出的枪声,一时间动物四散逃亡,整个空气中都布满恐惧和死亡的气息。
门突然被打开,外面的警员往里面看过来。
李云峰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去。
他手臂伸出去按在程诺肩膀上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却被她一转身避了过去。
李云峰手臂默默的垂下来,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一层层摊开,推到程诺的面前。
还有一个手机,程坤鹏的手机,一并放在程诺眼前。
纸页上入目的四个大字到底让程诺身体狠狠晃了下。
她几乎站不住,要用了力的扶着桌子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跌倒。
死亡通知。
程坤鹏同志于3月24日14时35分因头部重创抢救无效死亡。
手指颤抖的按在上面的名字上,眼泪汹涌而出。
成串的泪珠低落下来,打在纸面上,将姓名和日期模糊,中性笔的油迹晕成一片。
从出事到现在,不管多恨多痛,她都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被贱人陷害,是她智商不够。
为了贱人哭,那就是她有病。
可是——哥,哥——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妈妈?
你到底——
隐忍而压抑的哭泣,明明声音很低,李云峰却像是听到了被擂鼓击打而出的悲伤。
他就站在她的对面,竟然无法给予任何语言的安抚。
李云峰眼眶也跟着红透了。
她的手臂在颤抖,双腿也在颤抖,程诺抬起眼看向李云峰,她嘴巴张开,想要说什么却到底是说不出来。
四肢在一瞬间所有力气被抽离,程诺只觉得眼前发黑。
“程诺——”
“快,救护车。”
声音在耳边响起,重的让她几乎耳鸣。
意识就在这一刻,彻底的抛离了她。
……
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
程诺穿着羽绒服围着围巾带着耳罩和帽子,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程坤鹏一个雪球丢过来直重面门。
雪球碎了,碎雪滑进围巾里,冷的人狠狠一个哆嗦。
程诺气急败坏,她伸手拽开自己的围巾气的几乎跳脚,“程坤鹏,我感冒了,老妈说了不让我玩雪,你还阴我!”
“这你就不懂了吧,瑞雪兆丰年,老师说下雪的好处就是空气里的细菌和病毒都被杀死了。等你身上的细菌和病毒也被杀死了你感冒就好了,我这是帮你。”
“鬼才信你!”
程诺大声吼,不甘示弱的团了几个雪球追着他跑,狠命的追,追的他在雪地上滑倒摔的四仰八叉。
一阵风吹过来,程诺狠狠的又打了好几个喷嚏。
然后第二天她的病更严重了。
病毒性感冒,竟然转到眼睛上,有一个眼睛肿的核桃一样竟然快要睁不开了。
只能躺在床上挂水。
程坤鹏被老妈狠狠教训了一顿。
然后他垂头丧气的站在程诺病床边,“我给你两个雪球,让你报仇。”
“雪球呢?”
他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掌心张开。
里面真的有两个雪球,不过因为室内的温度有点高,已经融化了很多。
程诺看着,突然一把抓过来塞进了他的领口。
程坤鹏立时哭天喊地了,“程诺你来真的?”
“我就是按照你跟我说的做。”
“我就是说说而已,你还当真啊。”
“我必须当真啊!”程诺弯唇而笑。
那一年,她七岁,他九岁。
程诺醒来的时候是在病房里。
因为回忆心情微微上扬。
程诺抬头望去,天花板的灯光亮的刺人眼睛。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有些事终究会成为回忆。
可未来,再不给她任何机会制造新的回忆。
程诺动了下,她想坐起来,手臂被人抓住。
“别动,在输液。”
穿着护士服的小护士在帮她调整点滴的速度,看到她要动慌忙抓住她的手。
程诺四处望过去。
很简单的病房,看不出任何破绽。
原来,这一切不过就是一场梦,一场梦而已。
她没有被判刑。
哥哥也还好好的。
门在此时被推开。
听到声音程诺扭过头去,李云峰正推门进来,不过一晃眼的瞬间,程诺还是看到了站在病房外值守的警察。
程诺用力的闭上了眼睛。
所有的幻想都止步于现实。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一个人会跟她说,诺诺,你要嫁人,哥帮你准备嫁妆。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得瑟,谁这么有眼光看上我妹子?
为了妈妈的医药费,她几乎崩溃,又是谁曾经在她耳边说,诺诺,有哥在。
我不想你能为我做什么。
我不求你为我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希望,我哥在。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无法止住,就像是坏了的水龙头,打的开却关不掉。
“程诺,你自己要注意身体。”李云峰站在她的病床前,“医生说,你怀孕了。大约有两个来月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垂在身侧的手指猛然动了下。
程诺眼睛睁着,她没说话,李云峰竟然一时看不出她的情绪。
“你可以申请取保候审。”
程诺还是没说话。
她的眸光平静的近乎残忍,她微微偏头,开口时声音沙哑到极点就像是嗓子被划过一样,“告诉我,我哥是怎么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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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各位,今儿的字数有点少。老妈又住院了,我得从医院回来才能码字,妞们将就看吧。这章四某人眼泪哗啦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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