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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中秋 文 / 淼仔

    元秀动动嘴唇,认为自己应该谦辞一下,可是给不给官职她不应该插话,话到嘴边就又咽回去。

    夫妻继续品茶,元秀情绪多少受到影响,一直在分心,云展就也不能自在的欣赏悠闲,他就把话题再次带到元秀喜欢的地方:“你那间店铺生意近来好吗?”

    “好。”

    元秀顿时聚精会神的高兴起来,连比划带说:“新集没有好的皮毛,我还以为皮毛在这天气里卖不动,结果皮毛到货的时候,宁哥和燕燕绿竹往老主顾面前说了一声,都抢着做冬衣呢。”

    “裁缝做得了,也就冬天了。”云展道。

    元秀爱意流连,让她的面颊生动的美丽起来:“容我再多多的谢你,若不是你想到我的父母亲,燕燕店铺里也没有这么多的生意。”

    云展谦虚一下:“那海味倒是他们自己寻来。”

    “宁哥不贪功,这是郑掌柜的功劳,据说他还在南边儿,天天守着海船回来呢。”元秀愈发的活泼起来,有点儿像大一号的元慧。

    云展亦是满意点头,说到元运他认为可惜,说到郭氏他着实生气,朝廷选官不容易,一点儿银钱就把元运干掉,要说钱,难道他没有,难道他出手不大方?

    给元慧数万,难道舍不得给妻子娘家三房不成,明知道元秀嫁给自己,眼睛里却偏偏只看那一点儿银钱,让人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还是燕燕的店铺如今有趣起来,这里面也夹着一些令人生气的人,比如除去祁氏以外的整个南阳侯府,但是燕燕能自立,让这亲事开始养眼,闲来无事可以多看几眼,说一说也较为开心。

    中间卫王世子唐谓来辞行,苦丧着脸的唐谓再次得罪表哥,在他成亲闹房的时候,又念了一首表哥写给表嫂的情诗,这是在元家居住时一起偷看来的,忍到心底只等着他洞房时候又和表哥开了个玩笑,明天就是中秋节,同样忍在心底只等中秋的云展给他揽了个差使,逼着唐谓上午出京。

    卫王夫妻幸灾乐祸,知道这差使时,当天带着唐谓进宫讨了一桌宫宴,向唐泽说:“这就算世子陪您过中秋了,吃完就打发他走。”

    皇帝唐泽大乐不已,也不帮着唐谓。

    唐谓一面装难过,一面大翻白眼儿,惹得品茶的夫妻笑个不停,又添了一道笑料。

    一起来辞行的还有尤认,有他跟着,云展可以放心,卫王可以放心,卫王世子唐谓感觉糟心。

    尤认太能办公事,唐谓能想像到自己这一路上遇到的公事都躲不开,有尤认在呢。

    夫妻接下来直到晚饭点儿,就笑话唐谓去了,晚饭后,卫王世子妃傅婵娟写了个纸条儿抱怨,“中秋月明人不”,元秀促狭心起,回了一句“好过在家人不圆”。

    傅婵娟可能会做个能共事的妯娌,但是要她这辈子原谅云展不太可能,她那天生促狭的丈夫,云展不成亲,他就不成亲,到处想办法给云展寻亲事,除去没有下药,什么手段都用上。

    结果云展还没有成亲,也没有因此纳妾,唐谓先被算计,在给表哥寻亲的过程里,他抬进府四个美妾,都出自名门。

    傅婵娟和元秀说起来:“我房里随时开一桌牌,还多出来人,难免看你房里冷清,有空我给你物色几个。”

    元秀让她免谈:“没听说过,卧榻之侧不容别人出现?”

    “我的卧榻旁站满了人,我怎么能看得下去你清闲?”

    两个人拌了一回嘴,不会真怒,也不会因此生分,因为有个叫不满意的东西一直横在那里,没法儿更生分了。

    但是和前明国郡王妃没事就惹事相比,学士门第的傅婵娟倒不算难相处,元秀和她还能算得上一对好妯娌,只是需要把双方丈夫忘记。

    云展晚成亲固然拖累唐谓亲事,元秀夫妻间的情诗在秦楼楚錧吟唱,这是唐谓的功劳。

    ......

    中秋的桂花香遍新集,接着又香遍元家。

    去年的中秋没有这么多的桂花,今年元家有大贵人们居住,宪王妃吩咐下来不要惊动,本省的牛大人和黄大人也积极的在周边种树种花。

    元秀成亲的那年,整个三宝县城直到码头已经收拾过,这一回没有太多花费,就是把几株百年老桂移到新集镇外。

    宪王妃和元慧的小伙伴们过年肯定要回京,可是牛大人体贴的又开始移梅花,他的说法是说不好明年贵人们又来到元家,把三宝县城收拾的更像风水宝地,是他今年、明年和后年的三年规划。

    牛大人是有见识的,所以没拿桂花盆栽包围元家,而是错落的种在集镇之外,桂花的香幽远传来,时闻时而不闻,香味更好。如果鼻端时时是花香,不排除有人不习惯。

    甄氏走出房门,扑面的清新空气里不时有一缕香,时不时的提了个神,让她心情不错的去见元慧。

    元慧在正厅上坐着,左边两个婆子,右边两个丫头,侍候着慧姐管家。

    这不是胡闹,也不是甄氏趁着只有二房母女在家里的时候,把管家的权强行霸占。

    这是元秀出嫁后,元老太爷特意吩咐下来,元老太太离世前的话,老太爷执意让姑娘们读书,以后出嫁到婆家甩手掌柜般的,这也不懂,那也不懂,让婆家笑话还是小事,如果有三兄四弟另兼五七个叔伯房头,姑娘们这辈子也别想出头,婆家有事也不敢寻你做,柴米油盐半点也不会啊。

    而元慧来了尊贵的客人,只有元慧清楚小伙伴们爱吃什么,爱玩什么,甄氏和黎氏一概不懂,元二姑娘小元慧现在是正式的当家人。

    甄氏刚才回房办了一件事情,黎氏伴着元慧,听说慧姐询问中秋家宴各式菜肴,慧姐作主添上拔丝苹果、拔丝桔子、拔丝橙子.......还真的有拔丝牛羊肉。

    这是完全不考虑还有宪王妃和长辈们的安排,甄氏走进来时,黎氏正笑着劝元慧再添两道招待宪王妃的菜。

    元慧嘻嘻:“我另外让酒楼送菜,今晚咱们走流水席面,把大家各自爱吃的菜和要品尝的菜都吃一个遍儿。”

    黎氏忙又夸元慧:“到底是在姐姐家里住过,慧姐知道什么是流水席面,看我,我就不懂。虽然听说过,可是用的时候就想不起来。”

    十岁的元慧没有太多谦虚,一般情况下也不带着谦虚出房门,她的得意赤祼祼写在小脸上,看得甄氏不由好笑。

    甄氏坐下来,黎氏低声问她:“送走了?”

    “送走了。”

    元慧也问:“给三婶儿的节礼前天送去,她不肯回家过中秋,我想今天应该再送些时新的果品菜肴过去,再给亲家先生府上搬坛酒水,感谢他招待三婶这几个月。”

    这段话措词斯文,心意上周到,甄氏也就得意了,母的得意都在脸上时,能看到这一刹那间,活脱脱两个元慧坐在这里,一个成年,一个小姑娘。

    转瞬,甄氏得意下去,现在是面上生辉,成熟稳重拿出来了,重新是肖似的母女模样。

    云展是昨天浮生半日闲,和妻子闲谈说到郭氏,而在此之前,元秀和甄氏早就通信说过郭氏。

    公公吩咐儿媳回家,儿媳却擅自回了娘家,这显然不合适。

    虽然家里没有公婆在,可是二嫂却在。哪怕甄氏是弟妹,元家三房里只有甄氏留守,是想当然的管家人,郭氏应该和甄氏说一声再回娘家。

    甄氏肯定不会阻拦郭氏回娘家,哪怕郭氏一直住着不肯回来,等到元老太爷回家来时,甄氏也实话实说的为郭氏圆场。

    郭氏居然不回元家,甚至甄氏收到元老太爷寄来的书信,和元秀询问三婶在家心情可好,请二婶代为劝解的书信,郭氏也没有一个半语的送来。

    元老太爷的书信由普通邮差投送,就是那种背着一大包子书信上马,书信的方向是一致的,比如都北,但是往北的方向地址不一,在往北的方向不变里,东南西北山坳村角都跑到。书信到元家时,元运摘官过去两个月。

    甄氏算了算,郭氏回娘家至少一个半月,她不是邮差,不需要在回来的路途里跑遍山坳村角,寻到码头上船,花不了几天。

    两个月里,远在京里的元秀也收到消息,从而寄来关切的书信,郭氏还是人影不见。

    郭氏内心的愤怨可想而知。

    甄氏犹豫了好几天,请黎氏帮忙拿了主意,还是不主动询问郭氏的好。

    问她可好?

    郭氏或许认为自己看笑话,人人知道婆媳天生是对头,其实妯娌里也会出现。

    安慰她?

    郭氏或许会拿刀子回来拼命,认为元家上上下下都在贬低她。

    黎氏因此知道三爷被摘官,而甄氏和郭氏关系一般,她刚才见到甄氏坐下时就低声询问,郭氏现在算有件不光彩事情,高声大气像张扬她。

    黎氏也没有说郭氏坏话,这个机灵的妇人借住在元家,虽然和甄氏相处亲密,却不是元家正经的子侄,她没有必要说话不严谨,说一次不露风,自己不在意时会说第二次第三次,被郭氏这个正经的元家主人听到就不好。

    黎氏建议甄氏等到唱社戏的日子,给郭氏送些果品吃食,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

    当时端午节已过,等中秋又太远,好在乡下能找出好些热闹的日子,唱社戏可以算乡下的节日。

    甄氏多了个心眼,想起来郭氏对三弟摘官不满也就算了,三房的亲家先生是和公公、自己父亲往来走动的读书人,难道这位长辈也有埋怨不成?

    一般来说不可能,老学究认死理儿,道理定型以后,一辈子不会改。

    就让人往郭家附近问了问,结果老学究果然不向着女儿,郭氏大哭进门,向爹娘诉委屈,她当然说自己对,而公公不通情理,公公又不是元运的上司,凭什么摘元运的官职,就算告到刑部、大理寺,也还有打点的机会。

    现在倒好,爹告儿子,手握把柄,元运的官职当天就没了。

    郭氏哭道:“我问了人,都说这不合朝廷规矩,朝廷命官由朝廷管,当爹的管不着。”

    老学究大怒,直接把郭氏撵走:“出嫁之女回娘家为何?你的家不在这里!”

    他没有分析郭氏的话,从中找出郭氏的不对,就直接认为郭氏不对:“我和老元一生互敬,这才成儿女亲家。我养你一场,许这样好的亲事,我对得起你了。滚!”

    郭氏当天回娘家,当时被撵走,哭哭啼啼的不肯回婆家,住到幼年闺友家里,几家轮换着住,有一家的公婆厌了她,就换一家,半个月后,郭篱也被摘官回来,郭氏理所当然的住到郭篱家里。

    郭篱一直留郭氏住在今天,郭篱的妻子早就烦了,在外面说三道四的,甄氏就也听到郭篱的心思。

    元老太爷一怒摘官职,元运的官没了,其实元运还没有收钱,大张旗鼓收钱的郭篱肯定跑不掉,本省里会审了一下,先摘官,后报吏部,郭篱就麻溜的晚郭氏半个月回家。如果先等吏部公文再摘官的话,郭篱应该在过年前回来。

    老太爷的手面大,一摘就是两个官,郭篱心思从来活络,一眼看出老太爷这么大的手面,给他复职也不会困难。

    郭氏往他家里来,口口声声堂哥害了她,郭篱好说好讲好脾气,留郭氏住下来,准备等到元老太爷回家以后,借着送郭氏的机会登门拜访,和元老太爷多多赔情,多多认错,寻找自己复职的机会。

    元老太爷这一回出京,圆他几十年里思念旧友的迫切心情。

    有的人能证实客死京里,打算探望他的家人,如果家贫不能过,送些安家钱。也有一些旧友说不定还活着,故人相见想来荡气回肠。

    公主出他的盘缠钱和赠送的安家钱,元老太爷打算趁身体还好,按三年寻访,他今年不回来。

    郭篱不知道,他以为老太爷有钱有闲,出门逛去了,但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又有一句话叫入土为安。老太爷有了年纪不可能在外面过冬天,他过年肯定回来。

    也就招待郭氏小半年,就可以得到顺理成章拜访元老太爷的机会,这是老天有眼,给自己又开了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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