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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八十八颗结局(上) 文 / 多梨

    景玉和克劳斯分享了一个橙。
    她清楚地明白这些并不是出于情。
    克劳斯并不需要她的情,  他太骄傲,这些情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伤害。
    景玉亲吻他的唇,抚『摸』着他手指上的枪茧,  清晰的喉结,  锁骨,手腕上不断跳动的脉搏。
    这些并不是出于情/欲。
    她是想要吻他,不夹杂其他目的。
    慕尼黑的深夜好像一整块暗蓝『色』的天鹅绒,  景玉与他在安静的深蓝浅蓝中相拥。
    窗外,第一株迎接秋天的杉树变成温暖的金黄。
    风远方吹来,卷来杉树的淡淡味道,  白『色』的鸽忽闪着翅膀飞跃天空,  景玉坐在窗边,  放下钢笔,  『揉』了『揉』手腕。
    她刚刚誊写完一首小诗,  房东太太今天不在家,楼下没有音乐声,  安安静静。
    景玉站起来,她走到窗边,伸手,触碰到秋天的阳光。
    巴哈尔先生果真没有为难她,两个人很顺利地签署了合作协议。始至终,  巴哈尔再没有提他之前的个计划。在即将离的时候,他才笑着对景玉说:“请代我向克劳斯先生问好。”
    景玉说:“我会向他传达您的问候。”
    这一次,巴哈尔没有再行贴面礼。
    景玉和克劳斯约定好,在这个周末,他们会认真地谈一谈。
    关于两个人的今后。
    样属于工业城市,和慕尼黑比起来,  曼海姆的风景并没有么好,它有高的烟囱和平平无奇的混凝土建筑。
    但它样充满活力。
    景玉简单地做了一些中餐来招待克劳斯先生,也附近的餐厅中订购了一些山莓果馅饼、牛排和搭配鲑鱼『乳』酪的意式饺。
    曼海姆里有许许多多的土耳其餐厅,不克劳斯对土耳其式食物的评价并不高。
    德国人是这样奇怪,面对自己国家的食物有种空前的自信。
    景玉能评价他是“不懂欣赏的老外”。
    下午时分,景玉接到了老师的电话,对方温和地表示看她的申请书,简单地问了下她今后的学习规划。
    在被问到“毕业后是否留在德国工作”这一意向的时候,景玉犹豫了两秒,回答他:“我正在考虑。”
    对方并没有这个问题继续盘问,例行亲切友好地表达了对她的欢迎,并告诉她,在晚些时候,会将答复发送到她的邮箱中。
    景玉表达了自己的谢。
    克劳斯在约定时间的前三十分钟抵达,他带了一些雕先生亲手做的点心来——传统的中国点心,牛舌饼和枣花酥。
    虽做的味道和稻香村的不太一样,但景玉仍旧认真地称赞了它的美味。
    异国他乡,一熟悉的味道总能带来一点点快乐。
    这顿晚餐宾尽欢,两人默契地都没有提今后的事情。景玉和他分享者自己的喜悦,她刚刚赚到的一笔利润可让她更面积地铺货,可在十月节的时候租赁啤酒厅,进行体量的宣传……
    景玉越说越心,她的眼睛很亮。
    桌上准备的是她现在卖的啤酒,加了冰块,冒着幽幽的寒气。
    她喝掉了一整杯,将仍旧冒着寒气的杯地放在桌上。
    裹杂着冰块清冽气息的啤酒咽喉一路落下去,好像溪水冲了一条小路,顺顺畅畅地直通而下。
    景玉没有喝醉,她喝通了。
    “我真的很激您,克劳斯先生,”景玉触碰着克劳斯的手,她特意使用了德语,“先生,您不知道我对您有多么钦佩。”
    克劳斯没有打断她。
    他另一手倒了水,将杯放到景玉旁边,盖在她触碰自己的手上。
    他说:“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景玉摇头,“我刚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其实还有点怕。”
    “你读《蓝胡》的故事吗?好心肠的富豪,拥有着一个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房间,里面堆满了美丽新娘的尸体。”
    “我起初在想,你会不会是另一个蓝胡?我应该抵住这样的诱『惑』,天底下没有白捡的馅饼——”
    说到这里,景玉顿了顿。
    “但是呢,我还是没忍住。”
    克劳斯问:“因为对我的信任?”
    “喔,倒不是,”景玉坦诚地回答,“我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
    克劳斯:“……”
    说到这里,景玉站起来,她邀请:“您想不想看看夜晚的曼海姆?”
    克劳斯接受了她的邀约。
    剩下的餐盘不用担心,景玉给房东太太熟悉的钟点工打去电话,请她来清理餐厅和客厅。结束通话后,她穿上温暖的风衣,克劳斯低头,将自己的围巾给她围好。
    手套也戴上,景玉的手掌没有克劳斯先生的手,戴上去后还要握着,唯恐会掉下去。
    莱茵河畔灯火明亮,溪水如钟,景玉告诉克劳斯先生。
    “如您见,我很喜欢钱,足够的银行存款会让我觉到安心,”她说,“刚来德国的时候,我父亲言而无信,不再给我寄生活费。”
    有个人骑着自行车哼着歌离,晚风有点点凉。
    “留学生嘛,打工很正常,”景玉说,“其实我的也算不上太于窘迫,我遇到了很多好心肠的人,有自己的胞,也有其他国家的朋友。”
    “但这样的生活仍旧让我觉到不安,担心自己会失业,担心交不上购买资料的钱,担心没有办法来赚取房租。我不能够生严的病,也不敢生。”
    克劳斯耐心地听。
    “我还是很需要钱,我不想再经历种担惊受怕的生活,我想我概永远忘不掉种窘迫,”景玉说,“你可接受吗?”
    克劳斯说:“我可。”
    景玉低头。
    她慢慢地想,还有没有什么藏在脑袋深处,要拉出来给克劳斯看一看。
    可惜没想出来。
    今晚喝了点酒,酒『色』太好,夜风太温柔,些秘密搅拌的样温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克劳斯说,“你的爱好是金钱,和赌博、酗酒比起来,这的确是个很健康的喜好,不是吗?”
    景玉恍悟:“是喔。”
    “你不需要特意向我声明这点,”克劳斯将她滑落肩膀的围巾顺手整理好,安慰这个因为贪财而不安的小龙,“人类择偶,有些选择看容貌,有些选择看金钱,这些都是等价的选择,为什么会认为看金钱比看容貌更加低下呢?”
    景玉下意识地接:“但是,克劳斯先生,像我这种贪财好『色』的,你认为是高尚还是低下?”
    克劳斯平静地说:“是想被打屁股。”
    景玉:“……”
    “即使真喜欢我的钱也没关系,”克劳斯说,“富人这么多,你却喜欢我的,这也不错。”
    景玉说:“因为他们都没有你好看。”
    克劳斯沉默两秒。
    景玉很会扣题,这点让他既欣慰又有点想将她按在膝盖上抽。
    “现在说你喜欢我不仅仅是我的脸和钱,”克劳斯平静地说,“立刻。”
    景玉一头撞到他胸膛上,伸手搂住他,声情并茂,像歌剧的歌手一样说话:“啊!我喜欢您丰富的内涵,您文雅的谈吐、挺拔的身姿和温柔的『性』格……”
    克劳斯她抱起来,在她脸颊上轻轻贴一下。
    他赠送给景玉一个矜持的吻。
    克劳斯说:“宝贝,你的甜言蜜语让我很想在这里和你狠狠做/爱。”
    景玉捂住他的嘴巴:“请注意市容,我亲爱的克劳斯先生。”
    克劳斯抱着她走了几步才松。
    月亮很美,景玉在外面快乐地散了半小时步,才和克劳斯牵着手回了她租住的公寓中。
    克劳斯先生的助理送了两个金灿灿的盒来。
    克劳斯笑着让景玉自己看。
    按照德国人的传统,上做客的客人会在刚进时候送上礼物,景玉已经吃掉了些牛舌饼和枣花酥,完全不知道克劳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又让人送来。
    还是这种——
    纯金打造的箱,表面上雕刻着美丽的牡丹,金光灿灿。这两种极致富贵的东西加在一起,但花瓣花蕊栩栩如生,精心雕刻,丝毫不显俗气。
    即使克劳斯先生送的宝石再颗、金再俗、劳斯莱斯再粉,景玉都不会嫌弃。
    概,这是谓的爱屋及乌吧。
    爱屋及乌的景玉,谨慎地打了第一个金质的盒。
    里面装满一些纸质的东西,端端正正,看上去像文件,部分都已经签署了克劳斯的名字,留着另一签名处空白。
    景玉满腹疑『惑』,她拿起来,不解地问克劳斯:“这是什么?”
    克劳斯说:“聘礼。”
    景玉:“……”
    她简单看了下,这些基本都是一些赠予协议,分别位于慕尼黑、柏林、法兰克福的房产,还有一个位于美因茨的漂亮小别墅;一辆定制版的劳斯莱斯,不是黑『色』;三匹每年都能拿到很多奖金的赛马,一家经营良好的高尔夫球场,一笔储存在瑞士银行中的钱财……
    这些东西,即使景玉现在始放弃工作,每年都像英国某王妃样随意挥霍,这些产业赚来的钱,仍旧能够让她舒舒服服地完余下的几十年。
    景玉吸了一气。
    她看向另外一个金『色』的盒。
    景玉问:“里面还有价值昂贵的东西吗?”
    克劳斯想了想,告诉她:“价值概让你吸两气。”
    景玉手压在盒的顶端,没有立刻打。
    她猜测着这个盒的含义:“这一个也是聘礼吗?”
    难道克劳斯先生也懂中国传统中的“好事成双”?
    “喔,这倒不是,”克劳斯微笑着看她,“是我为你准备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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