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文 / 姜之鱼

    梁今若一听她这么激动同意,心里也很开心。
    她难得这么温和，记者都受宠若惊。
    虽然自己是财经专栏的，但是同事里有其他分类的,当属娱乐圈里的最多。
    来之前她问了其他人，以前的梁今若是什么性格,同事们没有说话,而是给了她一条链接。
    之所以是一条，因为这是条总结微博。涵盖了十几年前、几年前的不少新闻总结。
    沈向欢怀孕时,就曾在媒体面前笑着回应，自己这胎肯定是女儿，很贴心，都不折腾她。
    梁今若第一次广义地出现在大众面前,是在她五岁的时候，跟着保姆去探班沈向欢。
    明明是个小人，摆的谱却是大人。
    后来出了新闻，她进剧组后女主角给她冰淇淋，她直接嫌弃脏，不吃还扔了。
    当然,事后有澄清,沈向欢说那冰淇淋女主角已经吃过了才给她的,而且还想故意塞她嘴里。
    这件事闹得不小，女主角说自己只是想让她尝尝,也不是故意的，衬得梁今若小小年纪骄纵不已。
    反正看了微博总结的十八宫图，记者愣是在家做了一小时的心理建设才过来。
    万万没想到,梁今若这么好说话！
    “发什么呆？”梁今若无语,刚来记者就发呆。
    “梁总太好看了,一不小心看呆了。”记者见人说人话，况且她说的也是真的。
    梁今若顿时就不无语了，“很多人都这么说，行了，时间不早，开始采访吧。”
    记者忍不住想笑，挥手对摄影师表示开始。
    财经专栏的问题都很明显，无非是商业上的，或者是公司上的，这些梁今若都有准备。
    她很好奇周疏行是怎么回答的。
    同样的问题，他们肯定回答得不太一样。
    轮到最后一个问题时，记者脸上的笑容渐大：“梁总，关于您的择偶标准，大家都很好奇，您喜欢什么类型的？”
    梁今若：“？”
    问周疏行这个了？
    镜头前她没直接反问，而是思考。
    记者耐心等待，直到等待了两分钟——要不是有表，摄影师都差点以为这是按了暂停键了。
    “我喜欢——”
    办公室里仅有的几个人全都竖起耳朵。
    梁今若：“我喜欢对我言听计从，还要把我当公主的。”
    “不可以工作狂，而且还要同意我的某些要求。”
    记者张大嘴。
    她怎么感觉这个“某些要求”有点色色的呢。
    这是能播出的内容吗？
    “好了。”梁今若明艳一笑，“暂时只想到这些，不固定，随我心意更改。”
    “……”
    记者想起中世周总的回答。
    那叫言简意赅。
    而且，怎么看，眼前这位都蛮符合那两个字。
    “好的，采访到此结束。”记者也不拖延，“谢谢梁总今日的配合，祝您生意红火。”
    梁今若俏皮眨眼，“好。”
    临走前一刻，她叫住他们，“采访的最后一个问题，周总是怎么回答的？”
    记者歉意道：“这个问题进行了小部分的更改，毕竟相差一天，不好一模一样。”
    她停顿，“抱歉梁总，这个不能透露。”
    梁今若很失望，“好吧。”
    反正过两天就知道了。
    办公室安静下来，她伸了个懒腰，看向闵优：“闵秘书，你觉得周总会回答什么？”
    闵优认真道：“拒绝回答。”
    梁今若觉得很有道理。
    以周疏行的性格，又高傲又自律，肯定不爱在外界面前说自己的择偶标准。
    -
    五天后，周疏行还是没回来。
    梁今若都开始怀疑，周疏行以前出差有这么久吗？
    她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基本上和他几个月见一次，有时候因为画画采风，和他错开，时间更久。
    回国后，好像五天，她就觉得久了。
    反正人在那，跑不了。
    梁今若也曾打探过周疏行：【你是不是接受了个财经采访？】
    看到问题，周疏行从记忆里拖出那个采访，想起自己当时随口的回答——
    【嗯。】
    回复完，他抬眸问苏承：“采访发布了？”
    苏特助被问得一懵，查看了一下日期，汇报：“因为有时差，我们在回国的飞机上，可能那边就发布了。”
    周疏行：“……”
    以梁今若现在的态度，她必然不清楚采访内容。
    梁今若：【我也接受了那个，我们的问题也是一样的。】
    梁今若：【给我改备注，改成梁总。】
    周疏行一扫而过，无视后面的，注意力全在上面一条。
    苏特助不时瞥过来。
    看着自家上司修长分明的手指曲起，指骨一下一下，缓慢而有节奏地敲着桌面。
    他有点心惊胆战。
    “怎么了，老板？”他试探性问。
    “拍卖的单子给我。”周疏行忽然开口，嗓音低凉如水。
    早在昨天，那上面的东西他就看过了。
    苏特助再度递过去，就见那只在商界里点石成金的手拿着笔，在单子上圈了又圈。
    “我标的这些。”
    周疏行指尖顿住，声线里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都要了。”
    苏特助接过来单子。
    一眼看过去，他要眼瞎了。
    这上面的拍品还有您没标的吗？
    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去网上发帖——【求助，自律上司突然开始豪掷千金怎么回事？】
    下面也许会回：【快逃，公司要倒闭了！】
    倒闭是不可能倒闭的。
    中世如今的庞大，和国家的合作，在全球也是数一数二的，如果这样都倒闭了，那可能就有金融危机了。
    苏特助又看了眼标记。
    怎么瞧，都是要送给女人的——要追梁小姐了？
    -
    “梁总。”
    闵优已经将微博账号注册好，并且进行了认证：“您现在可以上线发一条微博了。”
    梁今若思来想去，翻了翻业界几个大佬的文案参考，感觉都不符合自己。
    “发张照片吧。”
    自己这么漂亮，不让人看看可惜了。
    梁今若拨通苏宁榕的电话：“榕榕，速速过来给我拍张照片，要高级点的。”
    苏宁榕：“什么？”
    等她带着摄影工具到梁氏时，就看见自己闺蜜正坐在办公室里，女强人有模有样。
    苏宁榕问：“昭昭，你要拍什么？”
    梁今若头也没抬，“就我现在这个姿势，要有路人街拍的不经意感，懂吗？”
    苏宁榕：“……”
    你还好吗？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开了摄影机，各个角度拍了上百张，不时出声：“换个姿势。”
    “这里光线不太行……”
    闵优举着打光板：“这样可以吗？”
    苏宁榕竖大拇指：“可以了，非常完美。”
    一个小时搞定，她坐下来休息，盯着一板一眼的闵优，看到她胸前的铭牌上写着秘书。
    “你从哪儿抓来的秘书，这么优秀，十八般武艺。”
    “怎么说呢。”梁今若正悠悠地喝着下午茶，嗔道：“从周疏行秘书室里挖来的。”
    苏宁榕恍然大悟，“难怪。”
    梁今若：“准确来说，是他送来的。”
    苏宁榕啧啧道：“这么好，他不对你有企图我不信。”
    闻言，梁今若撑着脑袋，外面橙红色的晚霞撒在她的睫毛上，皮肤光洁无瑕疵。
    “可能有吧。”
    他还想和她结婚呢。
    虽然不一定是他内心真正想。
    梁今若挥手，“你快点把照片给我，我要发微博。”
    苏宁榕白眼，没好气道：“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图片，修完要一个星期的。”
    梁今若挑眉：“我还要修？”
    苏宁榕：“……也是，你不用。”
    照片上百张，除了光线不可的，梁今若觉得每张的自己都美翻了，最后选了张靠在椅子上，对着窗外的。
    “今天天黑了，明天傍晚发。”
    苏宁榕：“那你火急火燎地要我传出来。”
    梁今若：“我多欣赏几小时，不可以吗？”
    “行，你说什么都行，你是公主你说了算。”苏宁榕无语。
    -
    伦敦的夜晚，苏富比拍卖行内。
    此时拍卖会还未正式开始，不时有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入场，周疏行姗姗来迟。
    他还见到了几个熟人。
    “周疏行？”身后有道清懒声。
    “秦公子。”周疏行侧身，波澜不惊地回应。
    秦则崇手上捏着个打火机，定制款，在他修长的指尖打着转，稀奇道：“难得在这里见到你。”
    要知道，这位可是满心满眼都是工作。
    什么拍卖会，对他而言是浪费时间。
    旁边喧嚣热闹，这里安静闲适。
    “你不也来了。”周疏行慢条斯理道。
    “我早看中了这次的东西。”秦则崇把玩着打火机，一声清脆音后，冒出一簇火：“你应该不会跟我抢吧？”
    周疏行气定神闲：“那要看是什么了。”
    秦则崇本来只是调侃，这回真狐疑：“苏承，你老板要买什么东西，你知道么？”
    苏特助：“……买挺多的。”
    “……”
    “啧，你不会把以前没拍的次数都挪到这回，全场包了吧？”秦则崇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们认识多年，也是合作伙伴。
    能上这次拍卖的东西都不便宜，一件千万，一件几个亿的，多了便是无数个亿。
    秦则崇不觉得他那个性格能让自己。
    “这几件别跟我抢。”他提前打招呼。
    周疏行看了眼，不在自己标的那几个里，因为梁今若不喜欢这种低调内敛风格的。
    “看你本事。”他没直接说。
    秦则崇调侃：“你买首饰，该不会是送哪个女人吧？无欲无求的周总也要下凡了？”
    周疏行没回，而是淡声：“你不是？”
    秦则崇端着副贵公子的模样，一本正经开口：“当然不是，我是哄老婆。”
    有什么好骄傲的，新婚一年还得罪老婆。
    周疏行懒得搭理他。
    不过，相同的方式代表自己没选错。
    好在秦则崇不知道他内心想法。
    苏特助听着两位平时聊着上百亿生意的男人，在这拍卖行里谈怎么哄人。
    自家老板虽然不是哄老婆。
    但是是未来老婆啊。
    -
    国外的今晚并不平静，国内的梁今若美美地睡了一觉。
    今天是本月梁氏例行董事会的时间。
    梁今若持股份进梁氏，空降总经理位置，其实还没有在董事会里出场过，今天不能错过。
    没想到会前，梁清露也来了。
    闵优看过去，“梁清露小姐今天可能来势汹汹。”
    梁今若从容淡定：“她来势汹汹也没用，手头上只有1％的股份，翻不出浪来。”
    除非她收购其他小股东的股份，或者梁立身再给她。
    前者她没那么多钱，也没听到动静。
    后者，梁立身不可能稀释自己的股份，为了一个初恋的女儿失去自己对梁氏的掌控。
    “那确实。”闵优惊讶，她之前曾调查过梁氏，没想到这两天变化这么大：“不过可能对您今天发言不利。”
    梁今若莞尔，“她不敢嚣张的。”
    毕竟她还不想彻底离开梁氏。
    梁清露看到梁今若，再看到她从自己原来的办公室出来，上面自己的铭牌已经被撤掉。
    想想就咬牙切齿。
    “今若，你第一次参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众股东长辈面前，她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梁今若连眼神都懒得丢给她。
    而是问旁边的闵优：“1％也能参加董事会议？”
    梁清露咬了咬牙。
    股份这个结过不去了。
    “你以为周总帮你拿股份是因为对你有情，是无偿的吗？”她不装了，压低声音：“他想的可不是私情，而是公事。”
    梁今若奇怪地看她。
    确实不是无偿的，他馋她的身子！
    而且，他都把要来的都还给她了，和公事还有什么联系。
    见她没反应，梁清露心中狐疑，她怎么不反问自己。
    梁今若不接话，她只好自己又开口：“听说你在月澜湾住了几天，可是你知道周总最讨厌什么吗？”
    “你住在那不觉得掉价吗？”
    梁今若：“你是不是没睡醒？”
    梁清露：“我睡醒了！”
    她回过神来，叹气道：“我睡不睡醒没关系，我看你，恐怕还沉醉在爱情谎言里醒不过来。”
    “你还是看看他的采访吧。”
    梁清露还想再说什么，看见那边的梁立身，顿时跑了过去。
    跑得比兔子还快，梁今若啧了声：“说得语焉不详的，半天都不知道重点在哪里。”
    还爱情谎言。
    搁这演狗血剧呢。
    闵优提醒：“让您看周总的采访。”
    梁今若直起身，来了兴趣：“采访发出来了？我看看。”
    上次记者说的时间她记得，但是事情太多就忘了，再加上也不知道具体时间。
    闵优也没来得及看，这会儿距离会议还有半小时时间，看个采访绰绰有余。
    她一边查，一边说。
    “这个采访已经上热搜了，议论度很大，不知道周总说了什么。”
    平板被支在桌面上。
    镜头一开始是中世大厦的外景，拍得像宣传片，一分钟后才进入十八层总裁办公室。
    很快，周疏行出现了。
    梁今若还是头一次见他工作的画面，严谨、威肃，却又矜贵。比起下班后的他，现在屏幕上的这个男人确实更冷峻。
    “他回答得跟我回答的差不多。”她托腮，红唇微启：“闵优，你跟着我，很有前途的选择。”
    闵优心想，周总是自信，您是盲目自信。
    都挺好的。
    很快，正经问题结束，来到了最后一幕。
    采访视频自然截去了记者之前可不可以的大胆询问，只放出来正式的问题——
    “您最不喜欢什么类型？”
    周疏行的问题和自己相反，梁今若咦了声。
    只见镜头里的男人略微皱了皱清隽的眉峰，像是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嗓音和他办公室风格如出一辙的性冷淡。
    “作精。”
    屏幕前，梁今若揉了揉耳朵。
    闵优小心翼翼：“梁总，您不生气？”
    梁今若淡定道：“我生气干什么，我又不是作精。”
    闵优：？
    您的自我定位是不是哪里不对。
    见小秘书一脸怀疑人生，梁今若总算觉出味来：“周疏行说的是我？”
    狗男人还想和她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