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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番外04:生日 文 / 何缱绻

    .
    番外04.
    近晌午。
    轮渡中途泊过岸,等去餐吧吃午饭,已不剩多少人。
    南烟低头喝一道俄式咸粥.
    不知是因为妊娠反应还是实在不合她的口味,初初入口的浓郁味道化于舌尖就索然无味了。
    她索性最后不喝了,撑起下巴看对面的男人。
    他们临窗而坐,外面已经不下雪了,只一片冷雾缥缈。
    怀礼穿了件高领黑色毛衣,他本就肤色白,如此面容更清俊,眉目清清冷冷,鼻梁峭挺,薄薄一片的唇微扬起,不笑也似是在笑。
    他找服务生借了纸笔,一张不大的白色便签纸上已写满,倒是真在为小孩选名字。
    南烟淡淡地瞥一眼,倒是不大漫不经心地道:“我发现你字还挺好看的。”
    怀礼端起一旁的咖啡喝了口,放下,唇角弯起,“今天才发现?”
    她心想他这还挺自恋,小勺叮叮咚咚地在玻璃盘盂搅动,轻哼道:“早发现了啊,我第一次去你家,你怕我迷路,给我画了个路线图。就挺好看的。”
    怀礼低头,只是笑。
    边看手机,边在纸上描画,写字。
    “你还真的在选名字?不先吃饭?”南烟眨眨眼,随性地说:“都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而且,我觉得,名字就是个代号。”
    “那你的名字怎么起的,”怀礼抬眸淡淡地笑,“随便起起就很好听?”
    南烟也笑了,“你不至于这么夸我吧。”
    怀礼放下笔,倒是有来有往:“你先夸我的,不是你说,我的字很好看?”
    “我说实话。”南烟一本正经。
    “我也是实话。”他比她还要正经。
    南烟微微愣然一下,故作说不过他似地呶起了唇。却是忍不住笑,“你怎么这样啊。”
    他这样的男人。
    以前南烟总觉得他嘴里应该没几句实话的,毕竟很会哄女人,但仔细想想,他反而不怎么说假话的。
    南烟看了看窗外,雾很大。
    又回头,怀礼却仍瞧着她。南烟于是开口,说:“我不随我妈姓也不随我爸姓,名字是奶奶起的,真的是随便起的……”
    南烟怕他不信,直言说:“真的啊,我奶奶当初还想给我起那种很有年代感的名字,配上我妈的姓,真的更像了。”
    怀礼放下手里的咖啡,好似呛到了,手掩住咳嗽的动静,偏开头笑了笑,又看着她:“那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我都喜欢啊,我觉得只要是个小孩就好,”南烟诚挚地说,“怎么样,叫什么名字我都喜欢。我妈以前很少关心我,我奶奶去世后,就那么突然长大了,说我有人陪,其实也没有,我舅舅比较听我舅妈的”
    怀礼笑容淡淡,凝视她的目光变得柔和。
    等她下文。
    “就,那么长大了啊,其实我很自私的,怀礼,我比你自私多了,”她直直看着他,“我去医院做第一次b超就告诉我这个小孩6周大了……但是我不想告诉你她的存在,甚至以后,我都不想告诉她她的爸爸是谁,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就很自私,只想要她陪着我一个人,把爱都给我,不要分给任何人。”
    “我不觉得我生了谁的小孩是吃了亏,我就是想有个人陪我,陪我来俄罗斯念书也好,陪我去流浪都很好……”
    南烟说着,不禁又有点感慨了。
    也许为母则柔软,她这段时间过于敏感脆弱,情绪一朝汹涌一朝低沉,过于充沛反复了。
    也可能是彻底对他卸下了防备。
    那些灰头土脸的角落,全都愿意裸地展示给他了。
    “我是不是太缺爱了,”南烟有点儿不好意思一笑,“其实我喜欢你这件事,真的很不光彩,从头到尾都有点不光彩。”
    怀礼静静地听她说完,然后拉近自己的椅子,坐在她旁边,嗓音很轻,“没有什么不光彩。”
    南烟怔怔抬头。
    他却是偏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她,抬起手,指腹掠过她潮湿的眼角,“那如果你现在要去走,愿意带上我吗?”
    “你真愿意?”南烟破涕为笑,“也对,你都辞职了。”
    他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怀礼有点咬牙切齿地笑起来,“如果你不带我,就别让我发现你带着我的小孩去流浪别让我再碰见你。”
    南烟用下巴抵住他肩膀,抬起眼看了看他,笑一笑,又低头去看他们面前那张纸,问:“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吧,”怀礼也低头,顺着她这个角度,看到她卷翘的睫毛,“最好像你一点。”
    “那万一是男孩?”
    “男孩我也很喜欢,也希望像你多一些。”
    “怎么都像我?”南烟很不解。
    “最好像你,要有艺术天赋,要漂亮,叛逆一点我也很喜欢,”怀礼径自这么幻想,眸光熠熠的,好似充满了向往,他又顿了顿,摇头,“算了。”
    他看着她笑,“真的南烟,怎么样我都很喜欢。”
    “真的。”
    他强调数次。
    怕她不信他似的。
    他这样的男人想要安定在某个女人身上着实不易。南烟以为,他若是在谁身上饱尝情.欲,也不一定会了却凡心。
    可是,他现在好像真的在收心了。
    “你想要她跟你姓还是跟我姓?”他还问起她这个意见。
    “跟你吧,”南烟笑笑,“比较有归属感吧……我本来也不姓南,就是我奶奶随便从我妈名字里挑了个字。”
    接下来他们就他挑出来的几个字搭配他的姓氏各种组合了,一切似乎都是未知,一切似乎早已已知。
    湖面冷雾退散,阳光和煦。
    很久后的今天才发现,他说的最开始就喜欢她了,一定也是真话。
    他的喜欢都在细节里。
    他是真的想给她和这个孩子一个家。
    .
    俄罗斯之行后,本来怀礼还想带南烟去冰岛。
    可这个季节着实严寒,南烟入了圣彼得堡大学的美术学院,师从albert的老师一位南烟很早就听说过的学院派艺术大师,她的课程开始繁忙,伴随着愈发频繁的妊娠反应,身体感应到这样的变化,人也逐渐丰腴,成天昏昏欲睡。
    不过好在有他在。
    南烟突然发觉,她当时想独自带着这个小孩走的想法不仅仅是自私的,还是幼稚的。
    自己一人怀孕多有艰辛,还好有他陪着她。
    他们在圣彼得堡租了房子,离大学并不远,怀礼曾经工作过的uniheart与圣彼得堡国立医院多有合作,虽他已从uniheart辞职,圣彼得堡这边还想特聘他回去。
    他们很少聘用华人医生。
    怀礼没有答应,而是暂时回了一趟北京。
    听说,老晏病情转重,没几天日子了。
    南烟今天生日。
    她没有对他说,他去了北京如实对她保平安。
    北京下了雪,他还拍照发给她。
    怀孕健忘,南烟极度嗜睡,常常是睡很久醒来才能回他好久以前的消息和未接来电。
    他真的好像黏上了她要同她一起去流浪似的。
    万事都有报备。
    今天没课,南烟早晨画了会儿画儿,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窝在沙发上盖了个毯子就睡了。
    她梦见了下雪天。
    梦见郑南禾。
    她曾憎恨郑南禾的天真与不合时宜的烂漫,而郑南禾未婚先孕时比她年纪小太多了。
    郑南禾那时才十七岁。
    的确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很难想象,十七岁的郑南禾是如何一人抗住压力,被外婆外公赶出家门,后面几乎是独自生下了她。
    南烟做了妈妈,就经常能梦见这样的事情了。
    梦见郑南禾在手术台上分娩,痛的大喊大叫但好像又不是分娩,因为那时的南烟还未真的从她的身体中出来,可她却如那一日在宋明川面前围护她一般地哭喊:“烟烟我的烟烟”
    “滚开!别碰我的烟烟……”
    接着,就瞪圆了眼睛,死气沉沉地倒在了手术台上。
    再也没了声音。
    南烟没有从郑南禾肿胀的子宫与阴.道里被分娩而出,而是她就是如此年纪,站在冷冰冰的太平间,看着郑南禾的尸体,哭得像个泪人儿。
    她一直哭,一直哭。
    等到自己真的当妈妈了,才知道妈妈是两个多么重的字。
    她与郑南禾和解又不能和解。
    想张嘴问,那天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她,为什么去之前什么也不说。
    却一直哭一直哭。
    开了口也什么都问不出,只是空空地喊着妈妈。
    真像个襁褓中咿呀不懂事的孩子。
    就是这样沉痛的、梦魇一般的深眠状态,南烟也能听到自己的哭声,接着就感觉到有谁抱住了她。
    她终于能放弃那个独自去流浪的自私幼稚的想法,偎在他怀中啜泣不止。
    接着他低沉的嗓音落下来,“宝贝,做噩梦了吗?”
    她倏然一睁眼,发现他真的抱住她。
    南烟静静地将脑袋埋在他胸口,嗅到一阵熟悉的、安稳的雪松香气,胳膊环住他脖颈,眼泪依然汹涌,好久才从啜泣中舒缓了情绪。
    怀礼拥着她,她就像个脆弱又天真的小小女儿,如此依赖他,不愿放开他,紧紧地抱住他。
    怀礼不知自己做些什么才能让她更有安全感,于是也拥紧了她,低声地问:“怎么了宝贝,梦见什么了。”
    南烟没说,而是闷闷地问他:“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她记得他说他明天才能回来的。
    “我给你发消息了,没看吗,”怀礼温柔地笑笑,他微凉的手掌抚她的脸颊,“你不是今天过生日?我还以为我记错了。”
    “你因为我生日提前回来?”南烟有点惊诧,微微放开了他。
    他身上还穿着外套,这才起身,慢条斯理地脱掉外套放到一旁去。
    满室黑暗幢幢,他的影子轮廓十分清晰。
    就在她面前。
    不是她做梦。
    “是啊,最近机票不太好订,我让怀郁找人帮我改签的,”怀礼放好衣服,解开衬衫的袖口,边走过来,重新坐在沙发边,眉目沉沉看她,“今天怎么样,不舒服吗?刚才做噩梦了?”
    南烟点点头,真的像个小姑娘似地贴到他身上去,下巴颏儿搁在他肩膀,“你真是回来给我过生日?不是因为工作,或者……”
    怀礼扬了扬眉,有点好笑:“不信吗。”
    “也不是,就是,”南烟有点羞赧地说,“我长这么大,没怎么过过生日,也不是很在意这个。”
    南烟倏然发现,桌子上摆着一束挺大的花儿。借着暗处,分不清是什么颜色的玫瑰。
    总之是玫瑰。
    还有个精致的、很大的礼物盒儿,立在桌边。
    “……那是?”
    她很是诧异。
    “花是我订的,送过来说你电话没人接,敲门也不回应,”怀礼有点好笑,捏了下她的脸,“到底做什么梦了,什么都听不到?”
    南烟不想再回忆梦里的情景,更在意那个礼物盒。
    “那个也是你送给我的?”
    “哦这个,”
    怀礼起身,一整个盒子都放在她面前。
    包装很精美,丝绒缎面的包装,合着一阵很清淡的雪松香。
    “这是什么?”南烟抬起头,方才噩梦滞留的情绪一扫而光。
    “你拆开看看?”
    南烟想去用手碰,又有点儿不好意思似的,“啊,这个真是你送我的?”
    怀礼哭笑不得:“你也不用这么怀疑我吧。”
    “……不是,”南烟嘟哝着,“我没告诉你是我的生日啊。”
    “难道是我记错了?”怀礼居然也有点怀疑自己了,眉头微皱思考着,“我记得,你的生日不就是这天?”
    之前画室的那群孩子还给她庆祝生日。
    两年前的事情了。
    “哦,”怀礼突然反应,似笑非笑瞧着她,“所以之前是假的?”
    “我什么都可以是假的,没必要编个生日来骗你,你以为我想骗你送我个生日礼物啊,”南烟拆开包装,打开盒子,“你在国内买的?”
    “昨天和怀郁出去办事看到一个画室在卖,觉得很适合你。”怀礼说,“所以改签到今天飞回来带给你。”
    “哇,这么有心啊,”南烟感叹了句,自然地聊起了他的家人,“怀郁呢?最近怎么样?”
    怀礼知道南烟问的是什么事儿。
    怀郁的确跟他提及,有个之前在酒吧认识的女孩儿与他打的火热。
    怀礼抻了抻腿,看南烟拆手下层层叠叠的包装,还饶有兴味地道:“感觉他心情不太好。”
    “是吗,”南烟有点儿好笑,“你没告诉他怎么回事。”
    “没有,”怀礼帮她拆开最后一层包装纸,“看看,喜欢吗。”
    盒子里是通体象牙色的折叠画架,很漂亮,南烟用手指抚过,通体莹凉触感,喜色登时浮上她的脸。
    “好好看”她像个小孩儿。
    怀礼见她开心,也不禁笑了:“我就知道你喜欢。”
    “很贵吗?”
    “重要吗?”怀礼伸手随意地替她将脸侧的发拢到她耳后,她顺然抬起眼,就对上他深沉的视线,“重要的是你喜欢不就好了?”
    南烟认得这个画架的牌子。
    用材特别,设计独特,价格也是贵到令人咂舌。
    “你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不会是有点别的企图吧,”南烟挑了挑眉,觉得他这殷勤献得也太懂女人的心了,“送女人东西不都送什么包包啊,香水啊什么的。”
    “是啊,怀郁也这么说,”怀礼直直看她,“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更喜欢这个。”
    南烟轻哼,凑到他身边环住他,二人一齐跌到柔软的床上。她这么由上到下地瞧他,柔声地夸他:“那你还真是懂你的宝贝”
    怀礼扶着她的腰,只沉沉地笑。
    她还未明显显怀,但最近显然没以前那么纤瘦单薄了,整个人的气色都红润饱满了很多。
    “谁的宝贝?”
    “我、是、你、的、宝、贝。”
    南烟一字一顿。
    “那么宝贝,说生日快乐之前,”怀礼有点儿无奈,靠在她耳边,嗓音闷闷的,“你压到不该压的东西了”
    “……”南烟脸红了。
    “当心点儿,”他笑着,“现在我可不能想碰你就碰你了。”
    然后怀礼起身。
    “走吧,带你出去过生日。”
    作者有话要说:来拉
    孩子叫啥参考昨天大家的意见我心里已经有答案啦
    谢谢各位怀礼的大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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